[仙剑四/玄霄X云天河/现代架空]晴空 (2)[旧文补档]


二、试情

  云天河问:“为什么一个人会那么那么地喜欢另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爱”这种感情存在?”

  柳梦璃掩口微笑着摸摸他的头,意味深长地说:“孩子长大了……”

  韩菱纱摇着手指在他眼前以类似催眠的频率晃来晃去。“春天到了嘛,小猫小狗都开始发情,小野人也不例外哟~”

  慕容紫英从书本里抬起头来语气温婉和善谆谆善诱。“因为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具有群居本能,尤其是离不开小的群体环境,所以小环境的建设要从家庭开始。组建家庭的感情基础就是‘喜欢’或者‘爱’,当你对某个人产生出类似的感情时,就说明……嗯……你长大了。”

  正忙里偷闲坐在台阶上抱着盒饭的玄霄放下筷子,从上衣内袋里拿出一个体温计甩了两下。“喏,夹腋窝底下十分钟,你自己看温度。”

  春天的小风格外柔和温暖挟带着野花泛了漫漫苦涩的香气,旋风平地而起扑了人满头满脸的蒲公英,头顶有乌鸦在叫。(韩菱纱:“笨蛋天河!那是喜鹊不是乌鸦!”)

  云天河搔搔脑后乱蓬蓬火星四射的头发,跑到角落里抱起窝在那里睡觉的小猫满心委屈。“怎么所有人都消遣我……呜呜,勇气,还是你乖,从来都不说话……”

  正在睡觉的猫咪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一爪子挥起……

  于是这个下午云天河以外伤为由光明正大地逃课去了卫生所。

  “野猫身上可能带有病原体和寄生虫,这两天一定要密切观察,有任何不适都要及时来处理。”卫生所里,玄霄在给云天河消毒伤口和敷药。幸好某小孩反应够快,叫做“勇气”的野猫那一爪子只挠到锁骨那一带没有伤到脸。

  不过上衣的领口就算是报废了。

  “呜……”伤口受到刺激传来让人半边身子发麻的剧痛,云天河咬着牙不敢喊出声。一抬头,两只眼里水汪汪的全是泪,仿佛在控诉玄霄医生故意选择了致痛性强的消毒剂。

  控诉无效。看着某小孩可怜巴巴仰起脸求饶的摸样,玄霄眼底泄出一线光亮,夹着棉纱的镊子又往裸露的创口上轻轻一按……

  “哇啊啊啊啊!”云天河终于反射性地一个挺身就要从椅子上蹦起来,想不到玄霄动作更快,骨节分明的手掌搭上他肩头猛力一按,硬是把所有反抗都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云天河疼得半边身子发软,暴跳没起来整个人就瘫到椅子上了,脑袋想往肩膀上耷拉,结果又被一巴掌推回正中位置。

  “别乱动!”玄霄声音里含着几分严厉,接着又是一声轻细的抱怨。“没个老实时候,跟你同寝室的人真是够倒霉的。”

  “倒、倒霉?”虽然已经把消毒的药水换下去了,新敷上的药膏并没有刺激性,之前疼痛的余韵还是逼得云天河直抽冷气。“我、我才倒霉呢……衣服破了,要让紫英给我缝的话,肯定又被他欺负到死!”

  “哦?”正在收拾器械的玄霄动作顿了顿,语气里浮起几丝兴味。“紫英……就是那个总是看书的孩子?”

  “对对,就是他!你别看他平时那么乖,其实、其实……嗯,反正他也不算太坏啦,就是每次找他帮忙最后肯定都搞得怪怪的……”一想起回去之后将要遭受的“待遇”云天河就满心郁闷,看着裂开一条大缝的外衣心里更是堵得厉害,抓着衣服一顿乱揉好像那件衣服就是慕容紫英。

  玄霄半勾着唇角走了回来,回到办公桌后面开始找什么东西。“怪啊,怎么个怪法?”

  “就是我跟你告白那次……”云天河脱口半句话出来,才反应过来上次故意仙人掌扎的事情也许大概应该是要瞒着玄霄医师的,可怜他连岔子也不会打,上半句出口就那么悬到那里了,直到玄霄拿着针线筐拉过来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怕回去挨收拾的话,自己把衣服缝上不就完了。”

  “啊咧?”云天河一怔,然后挠头。“可我不会做针线啊……”

  “不会就学!”玄霄眉眼一耸,针线筐直砸到野人怀里。“将来做实验和手术都要学会缝针,从现在开始练没坏处。”

  “啊……当医生还要学这个啊……”云天河脸一垮眉毛都快耷拉到眼皮底下了,耳边荡来玄霄凉凉的嘲讽:

  “不然你以为医生要怎么当。”

  “嗯,没考虑过……”蹂躏一把已经乱得惨兮兮的头发,扫见玄霄已经变得不善的脸色,云天河一把抄起针垫挑了上面还挂着线的一根,装模作样照着衣服比划起来。

  玄霄撇撇嘴角,脚尖踢踢凳子腿。云天河抱着衣服和针线蹦起来,他就把椅子踢到墙边,然后示意某人坐在那里慢慢缝。其实也就是默许他常驻在卫生所不用去上课了。

  云天河低下头老老实实盯着衣服眼珠子瞪得老大,感觉玄霄已经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耳际传来钢笔在纸张上行进时的“沙沙”声,才小心翼翼抬起两只眼睛,直直瞄了过去。

  紫英曾经分析过,校卫生所工作轻闲,又不算是正规医疗机构,就算玄霄有正式的执业医师证,也没有必要写正式病志。何况门诊病历比较简短,然而按照天河的观察玄霄医生只要空闲的时候就会拿起笔来在病志本上写写画画——当然所谓的病志本只是琼华学校出品的印着附属医院名头的白纸本而已,就连校内的超市里都有出售,像慕容紫英那样不事装饰的人就经常买这种本子来做笔记或者写些别的什么东西。

  ……所以!根据韩菱纱的直觉和慕容紫英的推断以及柳梦璃的占卜结果,玄霄医生身上必定隐藏着深重的谜团。自从一个月前出现在校卫生所开始,他身上的反常之处就没断过,云天河虽然并不在乎医生的个人隐私和某些秘密,但密切接触一段时间之后,心中也渐渐浮起了难以压抑的疑虑……

  逐渐西斜的阳光开始透进玄霄背后的窗户里,金黄色光影挥洒在他散在背后的长发上,微微挑起一层流动着的乌金色泽。眼镜框的金属合页时不时就暴露在过于明亮的光线里,在那一瞬间映出耀眼的光芒。与身周的光明形成对比,医师的脸孔却隐在逆光而成的阴影中,面上鼻梁和薄唇的轮廓格外清晰,勾勒出近于完美的侧颜。

  云天河托着下巴边看边想边想边看,不觉看得痴了,直到玄霄不经意地往他这边瞥来一眼,才慌忙垂下头去捏着针线在衣服上晃来晃去。

  “还不会缝?”玄霄的语声始终如一的平缓,即使答应了和云天河交往,他对待这个孩子的态度似也没有多大的变化。

  云天河慌慌张张抬头对上他隐在镜片之后的双眼,答得一阵心虚。“啊、啊啊……有点摸出门道了,再、再等一会!”

  “不用急。”平淡的语音在结束之时略略上挑,玄霄似乎并不介意云天河在他这里发呆荒废时间。“缝好了拿来给我看。”

  “哎,好!”云天河脆生生应下来,性急地垂下头忙于手中的物事,没有注意到玄霄慢慢眯成一道弯弧的双眼。

  半小时后,玄霄看着少年捧在手里的上衣领子上如同老树虬结根须的缝合口面无表情,拿过衣服顺手一扯,缝合用的棉线应声而断。

  “重来。”

  云天河两眼瞪成灯泡状脸上满是委屈。“玄霄医生……”

  玄霄埋头写着他的东西眼皮也不抬一下。“无论学习、工作还是生活,都要有精益求精的精神。”

  “可是、可是,一件衣服而已嘛,怎么穿不都一样穿……”

  云天河还想试图辩解,被玄霄一句话打掉了所有反抗情绪。

  “那你别跟我走一起了。”语声顿了顿,下面的潜台词已经十分明确:你衣衫不整有损我的形象。

  云天河扁了扁嘴,抓起上衣又窝回墙边去了,坐在凳子上规规矩矩缝衣服。

  一小时后终于完工,其间隔壁的护士进来取了一次药,顺便向医生请教用药剂量,临去时瞥了一眼贴在墙边的不明物体,带着满腹狐疑离开。

  玄霄根本就不予解释,忙着他的事情,直到那件被揉得没了形状的上衣再次被递到眼前。

  这次缝合口确实密实了许多,只是抽线抽得太紧,两侧布料被挤在一起形成一条硬脊,弄得好像衣服上趴了一条毛毛虫。玄霄叹了口气,搁笔,打开抽屉拿出剪刀,挑线。

  云天河在边上哇哇大叫。

  “玄霄医生!我好不容易才缝好的耶!你怎么给拆了——”

  “闭嘴,隔壁有病人。”玄霄丟给他一个威慑力十足的眼神,野小子立刻浑身打着寒噤老实安静下来。

  “听说你以前住在山里,也是一个人过的,怎么针线这么差。”

  “那个……”云天河挠挠头,脸上神色有点不解,有点无辜。“皮子只要硝好了随便缝一缝就能穿啦,没有这么麻烦的嘛……哎,玄霄医生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啊?我好像没说过吧……”

  玄霄从眼镜框上面瞄他一眼。“穿着‘真皮’外衣背着弓来报道的新生只有这么一个,校报娱乐版里都写着,不看报纸也有人说给我听,想不知道都难。”

  “啊?”小野人脸上一红,居然泛起点羞涩。“我都这么出名啦?啊哈哈,真是不好意思哎……”

  某人笑得纯洁灿烂仿佛对着太阳盛放的向日葵,让人想不叹气都难。玄霄又在心底暗叹了几声,招手示意他再靠得近一点。

  “针拿来。”

  针垫递了过来。

  “线呢?”

  没动静。

  玄霄脑门上的血管抽了抽,抬头,看见云天河正在努力从拧成一团的棉线球里找出线头,于是不耐烦地劈手把线团夺来,一剪刀剪出个线头。

  云天河脸上的表情立刻又转成了崇拜和仰慕,顺便混合了某种热烈的情绪。

  玄霄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开始穿针引线。

  “看好了,针要这样走,两边要对齐,不用拽得太用力,但是针脚要密。明白了?”

  “明白了!还是玄霄医生你最好,紫英他都不给我讲解要领的,就让我在旁边看着,但是他动作好快根本都看不清啊。”

  “慕容紫英……你很依赖他?”又听见紫英的名字,玄霄眉头皱了皱,只是目光低垂着落在衣服上,还处于闪亮状态的云天河并没发现他神色的变化。

  “嗯……还好啊。我就那么几个朋友,他还跟我一个寝室,虽然有点坏坏的,不过也帮了我很多耶,很照顾我的。”

  因为站着时的角度只能看见玄霄柔顺的长发,所以云天河干脆趴到了办公桌上,手肘托着腮,眼睛从侧面偷偷瞄着玄霄的表情,恰恰看到他眉目间再次一闪而过的轻蹙。

  “玄霄医生?你脸色不对啊,是不是扎到手了?”

  玄霄低哼一声,把缝了一半的衣服推过去。“以为我跟你一样笨啊。后面的自己缝。”

  “啊……又说我笨……”云天河垮下半张脸哀哀嚎了一声,没急着拿衣服,却一把拽住玄霄压在衣服上的手,拉到眼皮底下左看右看。

  “……云天河?”少年微糙的手指在细嫩的皮肤上划来摸去的感觉颇有些怪异,玄霄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手硬抽回来的时候那只毛手便放开了。

  “原来真的不是扎手了啊。”云天河笑得如释重负,看得玄霄心里忽然有点起腻。

  这孩子,倒是真关切他的,只是年纪太轻了些。他究竟……都明白些什么呢……

  “不信我?”

  “没有啦。只是玄霄医生你看起来好像不太会照顾自己,不要仗着自己会治病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嘛,防病重于治病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的吧。”说着话云天河一屁股就坐到了桌面上,半侧过身子对着微微有些愕然的玄霄,一边有点笨拙地缝着衣服,一边嘴里嘟嘟囔囔。

  “如果玄霄医生病倒了,我会很难受的……”

  “我和你非亲非故,我病了你难受什么。”玄霄把闪烁的目光藏在镜片后面,神智一瞬间竟有些恍惚。这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因为我很喜欢玄霄医生啊,想看着你健健康康高高兴兴的。”某小孩实实在在的回答冲击着鼓膜。本来可能显得虚假不堪的话语由他口中说出便有了沉沉的份量,厚重如图书馆里收藏的药典,封面粗糙温厚,拿在手里便有了安心的感觉。

  云天河从不曾与紫英、菱纱、梦璃他们说过他和玄霄第一次的相遇并不是一个月前在校卫生所,而是两个月前在附属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那时候玄霄还没有醒来,那躺在床上沉静睡着身上这里那里插了一把管线的男子的模样令他心口抽痛,而这个人,即使对于外界刺激已几乎没了反应仅仅是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却还一直一直皱着眉头,漂亮的眉峰蹙成线条分明的沟壑,齐整纤长微微上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犹如梦魇的忧郁暗影,初看之下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多看几眼,却令人隐隐生出心惊肉跳之感。

  这是个浑身上下满是秘密的男子。他从最早的时候就已知晓。却也是个背负了太多沉重东西又不肯放下的人,虽然并不知道他都负担了些什么,云天河却还是抑制不住想要帮助他的想法。

  其实喜欢只是源于一次震撼心灵的悸动,然后压在心底缓慢地发酵出面粉甜酸的腐腻味道,最后那些甜腻的气体终于撑得那颗心再也支持不住,于是,轰然爆发,或是灭亡于无声。

  “喜欢啊……”玄霄微微沉吟。这样的话,很多很多年以前,似乎也有人对他说过,而他并没放在心上。如今十九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当年不曾冲击到心灵的话语,而今竟挑起了微小的战栗。他微眯了细长的眼,忽而破颜一笑,语声轻荡,软腻如云。“天河,你是个好孩子。”

  “啊?”这回轮到云天河打怔,穿在布料里的针忘记了继续往前推,扭头愣愣看着玄霄温和的笑颜,脸上蓦地红了个透彻。

  玄霄笑着点了点他指间的针线。“小心扎手。对了,你也别总是叫我玄霄医生了,那是工作时的称呼,我不想周末也想起上班时的感觉。”

  “啊、啊啊……那怎么叫你啊?”慌忙把插在衣服上的针拽出来,云天河为难地眨了眨眼睛。“又不能叫你老师,然后、你这个年纪,叫学长好像也不太合适吧……”

  “呆子。”玄霄又一抻嘴角,绷出假作不快的线条。“叫大哥好了。”

  “哦……”云天河怔了怔。“你喜欢我这么叫?”

  玄霄抬指在桌面上叩了叩。“叫大哥就对了。缝衣服。”

  “哦、哦。”云天河立刻又乖乖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活计上,茫然无措的脸上看不出他是太过震惊还是太过不解,唯有耳后微微的红晕显示出难以压抑的欢喜——不过也有可能是刚才玄霄说他是好孩子时残留下来的羞涩的痕迹吧。

  针线穿过布料带起微妙的滞重感,抽紧时的声音和玄霄写字的声音混在一起,两样都嘈杂似蚁咬,撩得人心头焦躁,胸中如遭文火烧灼。压着心绪又缝了几针,云天河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嗫嚅着问:

  “可是……这么叫,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那么想知道?”玄霄的语气十分轻快,仿佛早已料定他会有此疑问,答案也都已摆在了案头上,而自始至终纠结头疼的也只有云天河而已。

  大概是直觉上发现了玄霄过分的痛快,云天河微微撅起了嘴,好似小孩子被人看透把戏时的别扭不快。玄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放下拈在指间的钢笔,靠到椅背上沉吟着说起来。

  “你们现在都是两人一个寝室,不可能明白我们那时候的感情。我上学那阵子还是八个人一个寝室呢,乱哄哄的,不过也挺热闹……那时候都有这个习惯,一个寝室的人按照生日大小排出次序来,然后就称兄道弟的那么叫……唉,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啊,我明白了,大哥你一定是年纪最大的了!”本来还有那么些别扭的小孩一听起故事来就忘了刚才的情绪,兴高采烈地插言。

  玄霄冷森森瞄他一眼,熊熊烈火霎时冻结为百丈玄冰。“我看着有那么老?”

  “不老,但是大哥很有黑社会老大的气势。”云天河答得有嘴无心。

  “啪喀”一声,玄霄不小心把手指骨节捏出了声响。恰在此时云天河刚刚好打结咬断了线头,献宝似的把缝好的衣服递了上去。

  “大哥!我缝好了!”

  玄霄低垂着头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抓过那件上衣,也不看缝针的地方,站起身就那么隔着桌子给云天河披到肩上。细长优雅的手指从少年肩头落下之后绕到锁骨处的伤痕周围,指尖轻轻划过尚且完好的肌肤,轻柔的动作如同情人软腻的叹息。

  云天河脸上又是一红,腔子里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

  玄霄微勾着唇角,抬手在他颊上拍了拍。

  “衣服也缝好了,回去吧。我这里不提供晚饭,你还是自己去解决吧。明天别逃课了,下课以后再过来。”

  云天河怔在那里,脸上红得像火鸡。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枉他喊了那么久的喜欢,关系真有了进展以后却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结果只是忙忙垂下头说了声“再见”就落荒而逃,清亮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回音里混合着隔壁护士的抱怨:“这个哪个专业的孩子,怎么在卫生所里跑啊!”

  熬到把办公室的门关好,玄霄终于憋不住靠着门扬声大笑。笑声中荡起另一道抱怨声:“大哥,我让你照顾他,可不是这个照顾!”

  那是个温润低沉的男子声音,声线柔和,语气里却带了点痞气。而那声音的来源,竟是玄霄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

  玄霄压下笑声低低喝斥。“你管不着。”

  “啊啊,那也别太欺负他了,好歹那是老子的儿子,带着老子的基因呢——你也是,都睡了十九年了,那种恶趣味还是不改,再这样下去小心变成变态老大叔。”

  玄霄嗤笑一声。

  “泡在营养液里的家伙没资格说我。”


24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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