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玄霄X云天河/现代架空]晴空 (11)[旧文补档]

十一、入瓮

  你,是否还记挂着玄霄?

  那个?不知道。或许当年确实是喜欢过吧,但他好像更像是我的一个梦,一个理想。你知道,我之所以压抑情绪并不是没有情绪没有激动的时候,只是不敢。每次我想狂喜想悲恸或者想要发脾气的时候都要强迫自己想象自己死后的样子,躯体变得冰冷,再也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恐惧就可以把所有的情绪都压下去。但你也看见了,玄霄他几乎完全看不到有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喜怒哀乐,什么都很淡。我就是奇怪啊,他明明有条件去感触去享受人生在世的七情六欲,为什么他要自己压抑着从来都不肯放纵?简直不像是个活人嘛。

  所以你故意招惹他,就是试探他?

  Bingo!全给你说中了啊,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来亲一个~

  ……那你现在还惦念他么。他在床上躺了十九年,没比你好过到哪里去。

  他还能做梦呢,岂不是比老子快活多了,搞不好还能做春梦呢,小紫英你还真以为他是神仙啊?

  ……明明是你在把他当神仙供着吧。

  错!是娃娃!是当成最心爱的洋娃娃捧在手心里托在心尖儿上啊~~

  ……

  怎么样,老子是不是很怜香惜玉啊,小紫英你就乖乖投进哥哥的怀抱里吧我一定好好待你~

  ……靠着个大脑睡觉?

  !!!!!小紫英你说什么……

  ……没什么。一时兴起给你儿子讲个鬼故事,似乎确实有点恶心人……不好意思把我自己恶心到了。

  ……好吧,大概我们有必要正式谈一下。小紫英你诋毁老子的形象我不介意,你欺压老子的儿子我也不介意,但是请不要在老子的儿子面前诋毁老子英明神勇的形象也不要拿老子编鬼故事来吓唬他吧,万一影响到我们父子感情你要怎么负责?!

  我会给他找个好心理医师的。另外他只不过是你生物学意义上的基因承载体罢了,不是正常意义上的父子,这你自己不是都说过了么。

  ……喂,不管怎么说,圆老子一个天伦之乐的美梦不成么?!

  那夙玉呢?

  哈……啊?

  夙玉前辈呢?你恨她么?

  ……怎么问这个。又是玄霄又是夙玉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以前你讲这个故事我都不信,今天我信了,而且想真正做点什么,所以有些疑问要解开。前辈,这回,不要骗紫英。

  老子啥时候骗过你了……好吧好吧故意隐瞒是我的错,好好好你问我就答成了吧。夙玉是个好姑娘,不过我只把她当同学当朋友来着,从来没多想过。

  她带着唯一可用的容器离开,也算是间接害了你,你不恨她?

  我要感谢她。一时迷了心窍真的没有注意到克隆体的本体意识。从性质上说他们也要算是我的兄弟手足,杀害亲兄弟求活命嘛……如果说老子真有什么理由非活不可的话大概也就干了,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理由必须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活的那种理由。爹妈都不在了,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那又何必呢……

  但是玄霄去了白楼……

  我知道。

  祖父告诉他实验已经流产了,并不强迫他做……

  ……不强迫?你信那死老头的?

  ……

  你以为慕容清他凭什么敢说这种话,还不是嫌大脑移植的局限性太大了,他发现把思维载体转移到芯片上比拿着个大脑换来换去更一劳永逸更永生没有顾虑,否则老大怎么一睡不醒,老子又干嘛在这个水槽子里窝这么多年!

  ……前辈。

  ……我激动了。别理我。

  那玄霄医生……他执意要延续以前的计划。

  老头子想把挨骂的事情丢给老大去干么。无所谓了,如果是玄霄老大做的决定,那不管要踩着多少具尸体活回来我云天青也要接受他的盛情。

  ……你很信他。

  我云天青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一定要信玄霄。他当我是朋友,他认准的责任,必然要扛到底。小紫英你也是好孩子,但你还年轻。……你我之间,隔了十九年的距离。

  时间不是问题……天河他不是也……

  傻小子终究只是个傻小子,他不懂玄霄。他们能在一起,但不会是傻小子想的那样……

  ……过三点了啊。前辈,白天我们去白楼。今天我把当年的事当鬼故事给天河他们讲了,我不知道他们能听明白多少。

  ……啊啥?

  ——本来想打听夙玉前辈的下落,想知道她当年是不是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来着,到底晚了。不过她也有可能留了什么东西下来,明天有机会再仔细问问天河罢。

  ——喂哎小子!你怎么全都说出去了!

  前辈,慕容紫英说过要尽量挽回先人的过错,所以,无论如何紫英也要让你回来。

  ——喂喂紫英你个死小子怎么招呼也不打就把老子当年那点糗事给抖搂出来了啊!

  啊真是的,你儿子看不见玄霄情绪低落,今天为着哄他才讲鬼故事玩的,累死了。紫英先去睡一下……白天再见。

  喂喂喂小紫英你给老子回来老子在这个水槽子里混得好好的你干嘛又瞎折腾啊!啊啊啊死小子你回来!!!

  关了电脑,慕容紫英如释重负地长出了气。回头一看双架床上璃纱睡下铺野人睡上铺一个比一个睡得死,无奈摇摇头,去浴室擦一把头面,回来扯了被云天河踹到脚底下的备用被子拿下来就地一铺倒上去就睡。

  一闭眼眼前就又闪过云天青那个性化的软青色颜楷字体,本应清秀柔和的字体竟是格外的刺目。

  ——我云天青可以不信任何人,但一定要信玄霄。

  那一行字在屏幕上闪过的瞬间他几乎看得见那清秀俊俏的男子舒展开眉目豪情烁烁微笑的模样,难以言喻的闪亮耀目,也是难以言喻的哀漠与绝望。

  ……若有机会,定要亲眼看看云天青说这话时的表情。

  他这样想着,而后脑海中浮起在那些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尸身上所见过的仿若一致的悲戚神色。

  十九年。

  ……都是些有耐性的人。

  心内暗暗抱怨一句,慕容紫英微叹着翻了个身。睁眼望望黑漆漆的天花板,再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次日是周末,昨夜闹腾到半夜的一群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方醒。最早醒的是柳梦璃,起了身便去浴室梳洗打扮,待她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听屋子里一听痛哼一声尖叫。着急忙慌撞开浴室门探头出去,正看见睡在地上的慕容紫英一边揉着腰一边狠皱着眉头与正闹着起床气伸手抚胸的韩菱纱大眼瞪小眼,上铺一只尚且睡眼朦胧的树懒也似抱着栏杆把脑袋往下探,刚问一句“咋回事”就听一阵惊天动地的肠鸣。

  慕容紫英翻翻眼皮转而瞪一眼上面围观那野人,皱着眉头没精打采爬起来甩下一句“天河收拾床”就往浴室晃,其间与柳梦璃擦肩而过差点没撞上。

  留下身后两个议论纷纷的一个摸不着头脑的望着他难得颓靡的背影大呼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果等某冰山整理好仪容从黑暗不见天日的浴室里爬出来时就看见阳台上炊烟袅袅,正屋里一片凌乱,被褥卷成花卷乱塌在烂抹布一样的床单子上,换下来的衣物堆了一地两只袜子明晃晃地搭在上床用的脚梯上。

  阳台上依稀传来熟悉无比的吸溜口水声。

  腌肉炖土豆浓稠的香气袅袅亭亭飘进来散了满屋。

  慕容紫英深吸口气,气运丹田,充盈肺腑。

  “云天河!回来把床单换了!被重新叠!叠不出形状来你今天就别想看见玄霄!”

  “玄霄”两字方落,云天河立刻连滚带爬顺着连通阳台和正屋那条走道跌了进来,二话没有撞开柜子扯了床单出来就趴去床上粗手大脚地铺,然后是卷被子,一边粗手笨脚地把那薄薄的夏被往豆腐块形状改造一边哭哭啼啼低声控诉某“黄世仁”的心狠手辣。

  慕容紫英看着他忙来忙去心情极好地眯起了眼,注意到阳台那边投射过来的窥视目光亦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早午餐可以继续准备。

  结果只把偷窥的四只大眼吓了回去,再不敢露头。

  玄霄得了校长手令全权掌管十九年前搁浅的“望月计划”,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所有封存在实验楼顶层禁区里的器材设备统统搬运回了它们本应在白楼里的位置。白楼的专用养育基地和高层研究室还是封闭的非相关人员禁止入内,底层进行其他研究的区域却已经开放了。

  人员来来往往,参与临床实验的志愿者时不时也逛出来四处走动,科研室与病患区不在同一楼层,临床实验区倒是跟医院那边一样,混乱嘈杂中不失其中暗藏的秩序。

  慕容紫英对那地方是惊人的熟门熟路,他们一行人穿着白大褂,一路走来是畅通无阻。跟护士打听来玄霄医生正在神经外科值班室休息,云天河便雀跃着冲到了挂着“值班室”牌子的房间,撞开门就往里闯。

  结果他肩膀刚要接触门板就被一只手及时阻住狠狠扳了回来。某野人回头一看居然是眉头皱得死紧的慕容紫英,正要问就被一根手指压在唇上止了声。

  走廊上没多少人,留守护士坐在斜对面几米外的护士站里恹恹欲睡地打盹,值班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隐约传出低微的谈话声。

  韩菱纱柳梦璃早就安静下来凑近去小心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云天河挠着脑袋凑近门缝,勉强也听见几句。

  “我也是才知道的,回来时校长什么都不说,我只怕他不同意我回来做事没急着问……昨天夙瑶告诉我的,夙玉死了。”

  “什么……夙玉?怎么可能?”

  “据说是暴病而死。详细情况大概还要问你儿子……慕容清那里至少现在是打不开缺口,他连夙玉当年的研究笔记都不给我,每次问都说堆在档案堆里遗失了找不到了。”

  “不对吧夙玉怎么可能暴病,她生活习惯那么好又不像我是个病秧子……”

  “这事情慢慢再查,里面有猫腻……”

  屋里传来两道声音,俱都压低了嗓子在说,一沉稳一明朗。可从门缝望进去,却只见床上被子下面倒着一个人而已,看那洋洋洒洒在枕上铺展开的长发,想来应是玄霄。

  云天河心急,不顾慕容紫英拦挡探头探脑要多看几眼,不察脚下一动和花岗岩铺就的地面摩擦出了细微的声响。

  玄霄立刻止了声,低喃一句“噤声,有人来了”便掀开被子起了身。

  外面四个彻底愣在了那里。云天河转过头对着额冒青筋的慕容紫英歉意一笑,再转回脑袋,就对上另一双细狭中蕴着冷厉气的眼眸。

  玄霄一手笼着到处乱散的长发一缕一缕甩到肩后,另一手拽着门把手,对着眼前愣怔怔的那一群半挑起唇稍道:

  “这是什么,白楼猎奇一日游观光团?”

  玄霄似乎总是处于一种风姿绰约的状态,无论时间地点。比如说这是在医院值班室,医生在值班室休息时无疑都会处于一种很狼狈很毁形象的状态,但玄霄不是。虽然面上很明显带着疲惫,但一瞬目一眨眼间目光便烁亮起来,逼人地注视着门口拥着的这一群。

  然而那种威压又极端淡然,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六月初午后带着燥热气的风在走廊里刮过,掠入屋内撩起他一缕两缕顺着脸颊和脖颈垂落下来的发丝,一再地把人的眼勾到那解了三枚衬衫扣子显露出来的胸膛上。

  云天河杵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看愣了。

  韩菱纱手里抱着的硬皮笔记本“啪嗒”一声掉到地上。

  柳梦璃暗中伸手狠狠捅一把慕容紫英后腰,捅得那位长发一荡差点蹦起来,然后不知是哪个的手在后面连推带撞,不过眨几次眼的功夫慕容紫英就被送到了玄霄眼皮底下,跟云天河那个依然处于花痴状态的野人肩并肩。

  想当然某野人是不会意识到某医生那种似笑非笑淡漠非常的目光都有着何种意味的,于是所有威压都落到了慕容紫英身上。当校医时的玄霄尽管难于接近却还会有与人玩闹的心思,还会有捉弄人的小把戏,无论如何都还有活气在,然而进了白楼以后,不知为何那人一身可亲近的柔和气息尽皆散了去,统统转化为一种近于无机质的冰冷感。

  慕容紫英有些不敢与他对视。于是扭头侧看着云天河道:

  “昨天找机会问他一下他父母的下落,发现天河他父亲居然早就去了。”边说边借机狠瞪了云天河一眼,而后转过目光斜斜看向那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的男子,笃定淡然道:“您知道我指的什么。那些事,我知道的不比你少。”

  “原来如此。”玄霄慢悠悠点了点头,垂眼再次仔细打量过眼前的这一群。“这边没有设备,你们谁带他去医院那边拍张片子,直接报我的名字,速度要快。”

  云天河这时候总算恢复了点行动力,正扯了紫英袖子要问怎么一回事。慕容紫英习惯性地正要领他走,肩头上忽搭了只手。侧目一看,干净整洁指节修长,手指侧面及指腹覆着糙茧。

  玄霄这厢只是不容分说扳着慕容紫英肩膀就把人往屋里拽。

  “你留下。我有话与你说。”

  慕容紫英心里一阵忐忑,还想跟云天河交待几句时,那韩菱纱柳梦璃已然把傻小子给拎走了,也就是几秒的时间,门口连有人存在过的痕迹都没留下。

  然后门就被玄霄熟练地一脚踢上,头顶不远距离传来浅淡不明其意的笑声。

  “动作还真快。我就有那么可怕?”

  “……医生。”慕容紫英垮下肩膀转身看着他,满脸的无奈。“我知道的你也知道,把他拎来也都是你的意思,何必还特别把紫英留下来……”

  “你以为我要斥责你么?”玄霄放开扶着他肩膀那手,略带几分奇怪地望他一眼,自顾自坐回床上从枕边拿起眼镜架到鼻梁上。“坐下说话吧。我本来就不是你的老师,不必那么恭敬。你慕容紫英的医生我还没资格当……叫我名字就好。”

  “……玄霄。”慕容紫英讷讷唤他一句,看那男子悠游自在旁若无人卷起被子放到床头处垫在身后,僵硬一下也坐到了床尾。“那是有事情交待紫英去做么。”

  “聪明。”玄霄淡淡扬了扬头,抬手旋开了眼镜上的音量钮。云天青聒噪不止的嗓音立刻就传了出来。

  “哇哇我的紫英小乖乖啊!老大老大你让我跟他说几句啊,死小子害老子一夜没睡你让他赔我猪一样的睡眠!……”

  慕容紫英被那段不喘气的大喊闹得一愣一愣,玄霄却倚在那里无谓地耸肩道:“明白要干什么了?云天青那家伙吵我一宿了,让他安静安静。”

  言罢又从鼻梁上拽下眼镜,伸手就递了过去。慕容紫英摇了摇头,面上颇有难色,接过眼镜反复看了玄霄几眼,最后豁出去般咬牙切齿低声道:“前辈,昨晚给天河讲的鬼故事需要给你也说一遍么?”

  那边立刻安静了。

  慕容紫英抬手抹一把汗,将眼镜送了回去。玄霄颇有意兴地望着他打量不休,唇角挑起一丝微带赞赏的笑意。“好得很。那我们说正经事情了。”

  慕容紫英抬眼迎上他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那眼镜又回到了玄霄脸上,午后的阳光刚刚好射到镜片上,反射出的灿亮光芒几乎要晃瞎人的眼。

  也映衬得那张端方脸孔凭空添了几分妖艳似鬼魅的气息。

  慕容紫英亦被那容颜晃得有点头晕目眩,仿佛开始明白云天河与云天青这一对父子都是因何而疯狂的了。

  玄霄并不知他心中所想,似乎也是不想知道甚至对那少年的心思完全没有兴趣,只撩了一缕散在身侧的长发一边在指间摆弄一边沉声道:

  “现在事情都很明白,我要弥补自己十九年前的失误,你要帮云天青一把替你家里那几个老头子赎罪,可能还要加上天河的麻烦,不过总而言之你有能力也有心加入。那我与其自己一个人独力支撑还防着你们把事情抖搂出去,倒不如直接请你帮忙。”

  “你觉得如何?”

  “……我该不该说你真是个太直接的人,玄霄师兄。”

  “师兄?”玄霄听见这称呼不由得挑了挑眉。

  慕容紫英无奈摇了摇头。

  “直接叫名字还是太无礼了,如果我们要一起做事情的话。师兄这称呼似乎很好。”

  “那我这师兄未免太老……”玄霄挑唇轻嗤了一声。“罢了快点说正事罢。很简单,要把天青的大脑移到容器里这很容易。我睡了十九年但思维从未停滞过,如今手艺也还熟练。但时间太久,培养基地早就不做克隆体了,他的躯体是个问题。”

  “你需要有人来接替当年夙玉的工作。”慕容紫英皱了皱眉。

  玄霄扬起眉梢微讽地看着他。

  “就是如此。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疙瘩,不过我想夙玉应该会想出合适的解决办法……她一直很有才华。现在我们有三件要紧的事情要做。第一件事,夙玉留在研究所里的一向都是备份资料,她的笔记原本不在白楼里。”

  “不在……?她把原本留给谁了?”慕容紫英不由得微惊。若有当初的资料存留,继续工作并非难事。

  玄霄点了点头,唇边似乎掠过一抹浅笑。

  “原本在夙瑶那里。”

  “……夙瑶师姐?”慕容紫英又是一愣。却想不到他过去现在熟悉的那些前辈竟也有那么多曾经涉身其中。

  玄霄的语气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夙瑶虽然没什么天分,但做事情够认真也够负责。就像云天青可以绝对信任我一样,她们那些女同学,有什么事都会找到夙瑶,也都可以放心。夙玉本来和夙莘交好,其实我也想不到她会把东西留给夙瑶……只不过我和夙瑶关系倒是不怎么样……”

  “这个好办。”看着玄霄微皱的眉头慕容紫英淡淡笑了起来。“去找夙莘师姐就是了,实在困难就让菱纱梦璃去讨要……她们搜集信息还是很厉害的。”

  “那便解决了。”玄霄听他这么一说,眉头略舒,继续沉沉道:“第二件事,拿到资料之后开始着手做天青要用的躯体。记得当年最快的速度是两个月,仪器和程式都保存完好。如果是你慕容紫英,监管这些事情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这个……”慕容紫英下意识地抬手刚要解释,即刻被玄霄一挥手给拦了回去。

  “觉得现在能力还不够的话你可以找其他能够胜任的人来,只要可信任就可以。这点事情,以你的关系肯定办得到。”

  “……办得到。”慕容紫英无奈拍了拍额头,兀自有些颓丧玄霄如此就把事情安排了个滴水不漏,却闹得所有人都只能随着他的脚步去走。

  “……第三件事。”说到这里时玄霄眸色沉了沉。“要让夙玉入土为安。当年事情有些蹊跷,似乎有人把她的尸身冷冻了起来等待再次尸检。不过这都无需你我操心,翻案的事情自然有那个活鬼去办。”

  ……活鬼。

  慕容紫英两眼一瞪,只听得眼镜的扬声器里传出一声压抑的哀嚎。玄霄却缓缓拍了拍手,悠然道:

  “我的话你还有什么补充或是更正么?”

  “……没有很紧急的。”

  “那各自就位去罢。”

  玄霄看着对面那脸色不是很好看显然并不习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少年,略略笑了笑,倾身拍上他肩膀又轻声道:

  “你不用不痛快。有什么不满意的随时来找我说。我早就没有可在乎的事情了,只消了结天青这件事,我玄霄就是直接去死掉也没什么所谓……”

  “师兄!”听到此处慕容紫英终觉心头一颤,好些东西却不得不抖出来了。于是一把拽住玄霄衣领恨恨道:“你若是这么说,那天河被你放在什么位置上?!亏得昨晚我特意问时他还说要保护你……”

  “……天河么。”玄霄被他吼得愣了一愣。“其实他……”

  话音未落,值班室的门就“呼啦”一声给人撞开了,韩菱纱手里抓着牛皮纸袋收起的X光片,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玄霄医生!不、不好了、天、天河他……”

  屋里还待争执的两人神色都是一变。玄霄一把拂开慕容拽着他衣领的手,直起身一把就夺了那袋子来拆出里面的片子迎了光去看。

  韩菱纱兀自在旁边喘边道:

  “他不知道,梦璃把他领回去了说是肺炎后的钙化灶没有事……但是、但是诊断我看见了……”

  她话没说完,玄霄已然把片子收起来丢到了值班室柜子里,一把扯了她就往外去。

  “还有待进一步检查。慌个什么……带我去找他。”

  走出门时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把摘了眼镜丢给慕容紫英,回首交待道:

  “做你的事。天河这边有我。”


03 Jun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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